没有注意到一双阴鹜的眼睛正满含恶意地朝他看过来。
叔侄俩回到家,周梅着急忙慌地迎了上来。
“绵绵,陈先生生病了,刚才你爷去牛棚了!”
是牛老先生过来找的顾海,说是陈奇下午突然吐了血,整个人都晕倒了,顾海一听,等不及天黑,带着药箱就赶了过去。
等到顾堂平带着顾绵绵和顾黎川兄妹俩赶到的时候,顾海已经熬好了药,给陈奇服了下去,诊断结果是心神郁结,忧思过重。
顾绵绵也探了脉,跟顾海的想法差不多。
牛老先生长叹一口气,老泪纵横,“小陈这孩子心思重,都八年了,他心里还咽不下这口气。”
当年那场浩浩荡荡的运动,至今想起来都令人心脏发颤。
“其实,小陈还有个女儿,他一直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全家,他被带走之后,家人全部不知去向,那襁褓中的小婴儿也不能幸免,后来他辗转得知,他的妻子为了保护女儿,把女儿给了一户人家抚养,可他不放心啊,总想着能亲自去看一眼。”
大人们连同顾黎川都沉默起来。
亲自去看一眼……这谈何容易,比登天还难!
这时,床上的陈奇慢慢睁开了眼睛,看到那么多人,他有些惊讶,但很快就归于平静,没有和平常一样撵着他们走,就好像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一样。
顾绵绵走过去,从兜兜里拿出奶给她做的小手帕,擦了擦陈奇嘴角的血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