X在座位上转过身去,请他进来,并要他小心不要踩了那条狗。
“那条什么?”
“就是阿尔文,它就在你脚边上呢。克莱,你他妈的开开灯怎么样?”
克莱找到电灯开头,轻轻地按了一下,然后走到这间窄小的、像是仆人用的小房间的尽头,面对着X坐在床边上。为了好好打扮一下,他刚刚搞了点水来,并沾着水梳理过了头发,现在他那砖红色的头发还在滴水呢。像许多人一样,他的梳子和钢笔夹子,从草绿色衫前的右胸兜里鼓了出来。在左胸兜上方,他佩带着一枚陆军战斗奖章(但从法律上讲,他是没资格佩带它的)、一个带有五颗青铜战星的欧洲战区勋标(以此来代替相当于五颗铜星的银星),和一枚珍珠港事件前服役勋标。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道:“全能的上帝哟!”他这话毫无意义,因为这是在军队里。他从衬衫兜里掏出一个烟盒,嗑出一支香烟来,然后放好烟盒,系好兜扣,一边吸着烟,一边百无聊赖地环视了一下房间,最后把目光落在那个收音机上。“哎,”他说:“呆会儿就要播那个节目了,那节目别提多棒了,是鲍勃·霍普他们演的。”
X又打开了一盒烟,告诉Z他刚刚关上收音机。
克莱没显出有什么不快,只是看看X在费力地去点他的烟。“上帝,”他惊异地说,“你看看你那该死的手吧,小伙子,你得了疟疾了,你知道不知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