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罗太太来奔丧,不料看到人活得好好的,一时惊愕不止,甚至不敢亲亲母亲。她挺着大肚子,挡住楼梯口,让别人无法走路了。
老太太有些不安,起了疑心,但始终没讲话,她扫视周围的每个人,那敏锐而冷峻的灰色小眼睛,时而盯住这个,时而又盯住那个,头脑里显然装满了令子女尴尬的想法。
卡拉望想解释一下,说道:“她倒是有点不舒服,现在好了,完全好了,对不对呀,妈?”
这时,老太太又往前走,并以微弱的,仿佛从远处传来的声音回答:“是昏过去了一阵子,但那段时间,你们做什么我都听得见。”
接着又是一阵尴尬的冷场。他们走进餐室,坐下来,吃一顿临时凑合的晚饭。
唯独布罗先生能镇定自若。他那猩猩一般凶狠的脸怪相百出,一开口便话里有话,明显地叫所有人难堪。
而这阵工夫,门铃还总响。罗萨莉不知如何是好,来找卡拉望,于是,他扔下餐巾,冲了出去。他妹夫甚至还问他一句,这是不是他会客的日子。他讷讷地答道:“不是,没什么,是送来的订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