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来换去的花样也就是药粥,虎骨粥、野山参片粥、熊胆粥、鸽子粥……那味道她闻着就觉得作呕,也难怪他没胃口。据说这是某国宝级中医世家家传的方子,药材也是特意弄来的,听说都挺贵重,对伤口愈合非常有好处。每天都熬好了送来,但就是难吃,她看着他吃粥跟吃药似的。
也不知是不是他伤口还在疼,过了半晌,连语气都透着吃力,终于说了两个字:“你煮。”
难得她觉得脸红:“你都知道……我不会做饭。”
他额头上又疼出了细汗,语速很慢,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:“白粥。水,大米,煮黏。”
好吧,白粥就白粥。杜晓苏去附近超市买了一斤大米,就在病房里的厨房,煮了一锅白粥。因为是天然气,又老担心开锅粥溢出来,所以她一直守在厨房里,等粥煮好了出来一看,雷宇峥已经又睡着了。
她把粥碗放到一旁,坐在沙发里。黄昏时分窗帘拉着,又没有开灯,病房里光线晦暗。他的脸也显得模糊而朦胧,摘掉氧气罩后,他气色十分难看,又瘦了一圈,几乎让她认不出来了。幸好这几天慢慢调养,脸上才有了点血色。
用专家组老教授的话说:“年轻,底子好,抗得住,养一阵子就好了。”
那天晚上的白粥雷宇峥没吃到,他一直没有醒。她怕粥凉了又不便重新加热,就和护工两人分着把粥吃掉了。等他醒过来听说粥没有了,眼睛中便露出非常失望的神色。杜晓苏看他眼巴巴的样子,跟小孩子听说没有糖了一样,不由得“哧”地一笑。认识了这么久,她大概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笑出声来,他被她笑得莫名其妙,过了好一会儿才问:“笑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