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娜冷静地看着顾倾,那种冷静透着一种让人寒心的冷,像剥开真相的残酷内核。
费娜说:“虽然我那时也只有五岁,但我记得很清楚,你不是老爹路边捡的。”
“你胡说,你从来就没跟我提过这个事。”
费娜继续说:“那是因为老爹不让我提,我记得很清楚,你是被一个女人送过来的,那个女人……”
“你闭嘴。”顾倾打断她,却像是想要阻止屠夫屠宰牛羊那样无力。
费娜看着她也像屠夫看着到了命运终点站的牛羊:“就算你让我说,我也不可能说更多了,因为我知道得本来就不多,剩下的必须你回到英国,亲耳听老爹说。”
顾倾觉得自己的血已经被放光了,身体冷得麻木,咬着牙齿说话:“我说了,我不会回去,你回去告诉老爹,我不寻什么根了,我就是我自己的根。”
她扭头就走,并且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回头再看费娜一眼,她从来就是个狠心的,没有什么不可以放下,血淋淋也要放下,英国她是不会再回去了。
费娜在后面喊:“顾倾,老爹病了,他活不长了。”
灵魂被拖住了一般,顾倾的身体立在原地,片刻不能动弹,这是费娜第一次喊顾倾的中文名,却一点都不亲切。一种莫名的酸楚从头浇灌到脚,那些她刻意回避的回忆被开了阀门纷纷涌入脑袋里,占得整个脑袋满满当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