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惟暗笑,故意轻咳了两声,才重重落下一子。
君潋垂睫凝视着棋枰,见状似乎一怔,随即便笑了:“世子棋艺又进步了,请容微臣好好想想。”
“先生不急。”他的视线从棋盘上挪开,悄悄凝睇于那沉吟的身影,见白衣清寒,在外随意地披了件夹衫,光影流照皱褶之上,恰似一江春水蜿蜒。正心猿意马时,忽见那人抬起头来,他眼波一荡,忙又看回棋盘,这一看不由一愣:“先生,你下在哪儿了?”
“微臣还没下呢。”
“啊?”他忙再细看棋局,终于不能置信地发现棋盘上扭转的形势:方才还成竹在胸的布局竟在刹时倾覆。
君潋看来早知他疑惑,如今换成他假咳连声,遥指棋盘微笑:“世子,你方才那子是不是放错地方了?你本是想放在这里的吧?”
果然!他懊恼地看着自己放错位置的棋子,再懊恼地看着那个莫名其妙反败为胜的人。
君潋笑得好生无辜,懒懒挑眉看他:“可要悔棋?”
烛火一跳,映那容颜如玉,之惟一呆,随即咬了咬牙:“不悔!”
君潋被他咬牙切齿模样逗得差点又笑,却正瞥见少年眸中的某些深沉。淡淡一笑,他不动声色,拈了枚棋子在手:“世子既不悔,微臣可就要趁人之危了。”
之惟目光被拉回棋盘上:“先生可不要把大话说早了,看我如何只手扭乾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