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年了,都没有换过电池,看来它还是比较省电的。或许,这也意味着它从来都没进行过某种有价值的思考,因而耗电量始终都是恒定不变的,当然也是极其微小的,以至于随便一节电池都能驱动它好久好久,仿佛它所揭示和展现的时间不怎么值钱一样。挂在我房间里的钟表和挂在大人物房间里的钟表,其地位和作用应该是不完全一样的,尽管其计时的功能都是差不多,我想。
“一节更比六节强”,这个坚硬无比的自带原始生命力的念头随之就在我的脑海里产生了,犹如大任在肩的孙悟空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漂亮架势一样,横空出世,势不可挡,来头不小。这个古怪的念头像极了一朵绚丽至极的巨大烟花,呼啸着就冲上了深夜中的云霄,然后按照设定的时间节点轰然炸开,闪着耀眼的流光,形成一朵硕大的差不多能盖住半个夜空的chrysanthemum,几秒之后才落寞地归于永远的沉寂,留给观者一片漆黑得不能再漆黑的幻想空间。
我上了一个厕所,给充盈的地方减轻了一下负担。
“如释重负的感觉,真好!”我心情愉快地想道。
刚才做梦的时候,我就在满世界找卫生间呢,现在终于如愿解脱了,好舒服啊,整个身心都是极度愉悦的,或者说整个身体都已经不复存在了,因而若有若无的灵魂便得到了足够的自由。刚刚依照生理的需求去放了点水,我就明白了一个如此重要的道理,即舒服和不舒服其实都是相对而言的,并不是绝对的。没办法呀,真的没办法,爱胡乱思考的人平时就是这样惹人讨厌,哪怕是碰见一件微不足道的芝麻粒大小的事情,都要辛辛苦苦地翻来覆去地想上好一会子,真是痛苦呀!所以,痛苦和不痛苦也是相对而言的,是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