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家主们捧着茶杯,眼观鼻,鼻观心,心观神,看着飘着茶沫子的茶杯,好似能看出花来。
“时代变了!”
秦世安扫视一圈,笑道,“百年前,仁义道德挡不住蒙古铁骑,挡不住江山沦陷,百年后,诗词歌赋当不得吃喝,道德典籍成不了衣裳。”
“各位家主遇到的所有,其实与我秦家遇到一样,你们北面是温州,我秦家在高邮……”
“扬州之富,鱼盐之利,我秦家在矛港,看得见,摸的到,就是吃不到!”
秦世安出现在这,是为了拉人入伙,而不是找不自在的。
踩了就要捧,但在捧之前,则必须玩一手心术,讲一讲将心比心,同时也算上是敲打。
一声长叹,元乾亨咧了咧牙齿,自嘲道,“如今谁的日子都不好过,前些日子祭祖,看着祖宗牌位,元某怕,真的怕,怕牌位倒了,怕祖祠塌了,怕一切都没了。”
“不怕秦公子您笑话,今年祭祖三生牲口都是欠的,之前方国珍作乱,已经耗干家族所有底蕴,春耕将至,稻种在哪都是个问题,又是卖田的一年啊!”
方国珍没渡瓯江,可温州官令却跨江而来,狠狠与瑞安地界剥了一遍。
过去,这种剥削的主体是他们,自然怎么剥怎么爽,可当被剥削的主体换成了自己,那种痛才是真的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