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这样一则逸事,说是老舍曾去拜访齐白石,请齐大画家以“蛙声十里出山泉”为题作幅画。几天后,齐白石交了作业:远山隐隐,峰峦叠嶂,一道急流从山涧乱石中泻出,六只可爱的蝌蚪顺流而下。
乍一看,齐白石跑题了,因为画上没有一只青蛙。但只需对画展开简单联想,就会发现蛙声和水声隐隐跃纸面,连成了蛙声一片。
这就是中国艺术史上的“藏”:画中藏画、藏诗,画外有画、有声。柳暗花明又一村是“藏”,犹抱琵琶半遮面是“藏”,在中国古代文人画中,经常画一条小路在绿水青山间若隐若现,而深山中只露寺庙一角,甚至是一串擦得发亮的风铃。虽然你看不到寺庙,可你知道,那里有一座寺庙。这就是老子所谓的啬—藏而不必用,已经是大用!
智者也是如此:露一角而已。对手只需知道我只露出了一角,就足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