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我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,已赤脚摔倒在床下。一次次摔倒,一次次爬起。身体却再感受不到任何疼痛,所有的念头也都从脑海远离。
就在方才,我的脑中尚存在许多假设,假设我从未遇见过他,假设我自此同他陌路,假设很久很久之前我不曾爱上过他……这许许多多的假设里,从没有一个假设是他死了。
我想起他方才对我说:“在此等我。”
我从来没有想过,那会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。
我以为自己可以将他忘了,一切都能够重新来过,他是死是活,都不再同我有关系,可是才转瞬的功夫,我便发现全不是这么回事。
前尘的记忆像是开闸的水,在此时此刻纷纷涌入脑海。
那时的我很爱他,为了他可以连命都不要,便是后来因他渡劫失败,我也没有恨过他,只是在知道师父为救我而被卷入镇妖塔的业火之中时,我狠狠将他怨了一番,可是即便那样认真地怨恨他,我也没有想过要他来抵命,师父受我牵连,是我这个做晚辈的不孝,便是抵命,也应当由我来抵。
人还未跨出门槛,已被一双大手从身后扳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