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位书生长叹一声,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,然后叹息着说:“平章(指地方高级长官,旧称)家族如今深患灭顶之灾,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?”
韩侘胄问:“何以见得呢?”
这位书生用疑惑的眼光看了韩侘胄一下,摇了摇头,似乎为韩侘胄至今毫无察觉感到奇怪:“危险昭然若揭,平章为何视而不见?册立皇后,您袖手旁观,皇后肯定对您怀恨在心;确立皇太子,您也并未出力,皇太子怎能不仇恨您;朱熹、彭龟年、赵汝愚等一批理学家被时人称作贤人君子,而您欲把他们撤职流放,士大夫们肯定对您深恶痛绝;您积极主张北伐,倒没有不妥之处,但战争中我军伤亡颇重,三军将士的白骨遗弃在各个战场上,全国到处都能听到阵亡将士亲人的哀哭声,这样一来军中将士难免要怨恨您;北伐的准备使内地老百姓承受了沉重的军费负担,贫苦人几乎无法生存,所以普天下的老百姓也会归罪于您。试问,您以一己之身怎能担当起这么多的怨气仇恨呢?”
韩侘胄听了大惊失色,汗如雨下,惶恐了许久才问:“你我名为上下级,实际上我待你亲如手足,你能见死不救吗?你一定要教我一个自救的办法!”
这位书生再三推辞,韩侘胄哪里肯依,固执地追问不已。这位书生最后才说:“办法倒是有一个,但我恐怕说了也是白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