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两天,我没去看他。”
“他是不是有什么活动呢?”
“不知道!他恐怕不会活动吧,他是诗人!”
“诗人不见得就不活动呀!听说诗人杜秀陵就很有出任要职的可能!”
瑞宣不愿再谈下去。
“咱们一同看看默翁去,好不好?”
“改天吧!”
“哪一天?你定个时间!”
瑞宣被挤在死角落里,只好改敷衍为进攻。“找他干什么呢?”
“是呀,”晓荷的眼放出光来,“这就是我要和你商量商量的呀!我知道钱先生能诗善画,而且爱养花草。日本人呢,也喜欢这些玩艺儿。咱们——你,我,钱先生——要是组织个什么诗画社,消极的能保身,积极的还许能交往上日本人,有点什么发展!我们一定得这么作,这确乎是条平妥的路子!”
“那么,冠先生,你以为日本人就永远占据住咱们的北平了?”
“他们占据一个月也好,一百年也好,咱们得有个准备。说真的,你老哥别太消极!在这个年月,咱们就得充分的活动,好弄碗饭吃,是不是?”
“我想钱先生决不肯作这样的事!”
“咱们还没见着他呢,怎能断定?谁的心里怎么样,很难不详谈就知道!”
瑞宣的胖脸微微红起来。“我自己就不干!”他以为这一句话一定开罪于冠先生,而可以不再多罗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