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杨这才不情不愿地拱了拱手。沈鸣鸢笑着说:“都是在边关野惯了的,横冲直撞没个礼数,还请司徒大人见谅。”
司徒信白眼直翻。
如果没有记错,两个时辰前,是这个女人把他绑起来审问的。
——宫廷内院都敢敲晕绑人,到底是谁没礼数啊?
他不好跟沈鸣鸢翻脸,只能尴尬地笑笑:“既是误会,说开了,也就没事了……”
说着说着,他忽然觉出几分不对来。
公主府内的明烛将屋子照的极为亮堂,司徒信看得很真切,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,沈鸣鸢的目光,飘忽而没有一个落处。
他们晚上刚刚打过照面,沈鸣鸢那一双鹰一样的眼睛,差点让暗中跟踪的得宝无处遁形。
现在看上去却黯淡无光,失去了先前的灵气。
他忍不住问:“公主你的眼睛……”
“瞎了。”
沈鸣鸢回答得倒是轻松。
反正不是第一次瞎了,比起前世的处境,现在已经好了太多。半个时辰过去,她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。
接受不了的是司徒信。他的语气向来平淡和缓,处变不惊,这时候却有一些颤抖:“怎么、怎么弄的?”
“被人下毒,毒瞎了。”
“……”司徒信感慨,“那可真是太……”
“好”字险些脱口而出。
听说这个消息,司徒信自己都不敢相信,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暗爽。
倒不是他跟沈鸣鸢有过节,只是他们对手多年,已经习惯了互相比较。
自己隐姓埋名凄凄惨惨饱受痛苦折磨,他沈鸣鸢,凭什么风风光光、过得快快乐乐?